如约和朋友聊天,愉快的聊了很多事,也很惆怅。走着走着,不觉走到了清华南园,人的渺小,如这路边的小花,渺小如我,连成一片也是一道美景。
一切都那么静谧,中午了,太阳也悄悄的躲到云后。热闹的蝉还没爬出黑暗的地面。脑子里还在回味着,机缘的不可思议。慢慢的踱着步,穿过一片居民楼、穿过南园餐厅,还不十分饿,还想继续走走。走到了南园深处。
楼不高,只有六七层,八九十年代的砖石结构的老楼。楼下有一片片的空地。转过一个楼角,哇,脑子里那些惆怅都跑光了,只有眼前的小径、栅栏、鲜花和蔬菜。
我梦寐以求的退休后的生活,又梦幻般的投现在眼前。
有一两间小屋子,不必精美奢华,但要雅致有书香,屋外要有一圈木栅栏,圈住一块地,栅栏缝隙中挤满了野草、野花,栅栏边零散的种些桃、杏、海棠,春可赏花、夏可观叶、秋可摘果。一定要有棵柿子树,冬天看那黄橙橙的柿子上的落雪。另一边是蓬勃生长的蔷薇,大花、红黄花瓣,每日颜色都不同的那种,小时候爸爸的花盆里曾经种过。可以独立成株,长成一棵粗壮的树,迎接风雨、挑战严寒,春夏开出灿烂的花朵。也可以延伸生长,编成栅栏,守护住这一片土地。地中间,要开几个畦子,分别种上韭菜、茴香和生菜,垄背上点上水萝卜,架两架黄瓜和豆角。旁边支个凉棚,下边放把竹椅,可以读书、可以小憩。
眼下南园的角落,居然点缀着这样的一个个小园子。
有一个在楼角,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主人,轻轻扫着碎石子路上的落叶,一段曲径、几块大石,依着楼角、院墙,简单的勾画了一块美丽、静谧的空间。一棵几十年的大树遮了半个园子,树下摆了两小片盆栽鲜花,粉红的颜色,明亮、鲜艳,让小园子立马有了欢快。轻轻的向女主人赞叹了一下,悄悄的走过。没好意思拍照,怕那唐突的动作打扰了这片园子和主人的心境。
绕过一排楼,一大排自行车后,有片新开发的小菜园。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裹着尿不湿、蹒跚的小朋友,小朋友手里拿了一小把韭菜,可能是刚从园里摘的。突然妈妈欢快的说,看那棵菜花开花了!四五畦子的青菜,韭菜、小葱绿油油了,茄子刚刚冒芽,最绿的是那油麦菜,一大堆长条的绿叶中,拥挤着几只黄色的小花,仔细看原来有几株油菜。男主人,是个瘦弱的、带着个眼睛的年轻教师,里里外外忙着收拾小菜园。妈妈轻轻教着小朋友,菜花,小朋友边忙着玩、边回应着妈妈的话,赛发。
再往里走,更入佳境。一大排养了多年的园子,热闹的出现了。花园里没人,我可以放肆的拍照了。
边上有家有悉心的种着菜,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夺走了,那一株株、鲜艳的月季,青春少女般绽放。有颗漂亮的月季树,树干快有手腕粗了。
居然发现了一棵久违了的杏树,杏子已经很大,饱满的沉在枝头。
一阵异香,把我引到一个棚下,圆圆叶子的绿藤爬满了棚顶,挤挤插插的开满了浅黄色的花。我猜应该是猕猴桃。忘情的投入中,竟然丝毫没想起来用识花君辨认一下。整个楼前,热闹的花木、果树,似乎不分彼此,连成了一家。
花先在心中绽放,然后才会开在园子里。
逛那一个个园子时,竟然忘了我的惆怅。
从西门出来,等爱人和孩子赶过来,午饭美团外卖订了披萨送到西门。门口簇拥着一批有一批想进入校园参观的游客,大部分是家长带着孩子。但清华园拒绝开放。溜达到西南门,说是校友参会才放行进入。
一路骑单车,走马观花看了二校门、大礼堂、清华学堂老建筑,指给儿子我当年考试的一教,提交论文的图书馆、初次接触太极拳又中道放弃的小树林,
“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东操,住过的宿舍,上课的伟伦楼。儿子赶去上课,匆匆离开。
从放弃清高追逐利禄、进到这个校园读书,到离开校园,追逐成功和财富,最后发现内心最终想要的,竟然在这个园子不起眼的角落里。春日的校园里,让我体验了刹那的平静和幸福。
春日,无关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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