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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

姓名：饶武，湖北人。现居深圳，深圳市作协会员，著有长篇小说《野鸭滩》、《石头花开》。有文章发表各类期刊杂志、报纸。

秋色如往

在我眼前有一幅秋凉的画图，看了几眼过后再用心去细细的体谅和韵味。秋天、秋景入画；秋来、秋高气爽；秋字带头，竟敢仿佛出大千世界。秋，就这个秋字。好多人喜欢用秋字来做名字，说来这个秋字有多么地广义。就我来说，认识各种带秋字的女孩有几个。秋字十笔，右边是火，左边是禾，禾能燃火，火红火红的意必在秋深。在念秋字时，往往会拖出长长的韵律，秋！有时候我也会这样来念，秋！

终于有一天，我对秋的认识和理解上认为又有了新的认识，并总结出秋意应分为多个层次。在农民心中的秋与商人心中的秋；广袤草原上牧民的秋与教师眼中的秋；穿白大褂医生的秋和在湖泊冰冷的湖水里挖莲藕的藕民眼中秋：科学家眼中的秋和种水稻的农民的秋；炒房子人的秋和开工厂人的眼中秋；菜贩子眼中的秋和菜农眼中的秋；城管眼中的秋和下岗待业者眼中的秋；开宝马眼中秋和骑自行车眼中秋；住别墅眼中秋和住贫民窟眼中秋；病人眼中秋和健康人眼中秋。站在田野视觉下的秋和站在城市森林市民眼里的秋；站在大山上的秋与站在城市高楼上的秋；正处在热恋的情人眼中秋和失恋者眼中的秋。在诗人眼中的秋和在画家眼中的秋，它永远又是另一番情景。

有一年秋天的早晨，我来到了一片阔叶林里，那里大多种地是栗子树。那年我十四岁想进林中捡拾采摘后剩下的栗子。眼前一棵栗子树上只剩下光头树丫子，还有被风吹得发响的毛栗球。这一山全是阔叶树，想寻片红叶，寻了很久连一片叶子也不见。不用问，谁都知道树叶把能量转换给了树上的果子，让金果飘香，让种子播撒。

这一山栗子树是前辈子栽种，到了我们这代人手中来采摘。吃着果子怀念前辈，谁不知前辈们把他们认为是最好的东西留下来，留给了他们的子孙后代，自己能带去的只有一尘黄土。秋虫唧唧，劳燕分飞。大雁从天上飞过，到了明春沿河绿柳时一定得飞回来，大雁认北方才是家乡。只道虫儿唧唧声入土，燕子呢喃声双双南飞。

我少年时喜欢种树，最想种的树应是果树。道理简单，种了果树到了秋天就有果子吃。我想多种果树，然而我苦于没有棵树的种苗。吃苹果时发现果子里有核，我把吃完了的果子里的核留了下来，把它播到土地里。

我期盼秋的到来，园中硕果累累，一幅图画，画中全是金黄色。我的果园丰收了！我喜出望外，我的耕耘有了成果。然而，世界上有多少人种了一辈子果树而一无所获。我种的苹果树结了苹果，我想与他人一道来分享摘苹果时的快乐，摘下的苹果个头虽小带点青涩，时间虽短暂，但有付出所取得的成就感。

那年八月七号入秋，九月十六早晨七点出发，是从好汉坡爬山上庐山到了牯岭街，上午十点就到了庐山，预计在庐山上写生一个星期。我们一行三人计划夜宿青峰岭一户农家。突然发现山下初秋与庐山上秋的景色截然不同。穿过红叶林无端间走进了人间四月芳菲尽，此地桃花正盛开的花径。那里有处阳光透明花房，也叫温室。一不小心认识了一个叫秋儿的女孩子。见到她时我连忙摊开画夹为她速写，一定要抓住她的神韵、她的青春气质。她上身穿一件荷叶色宽边蝙蝠衫，下身穿黑色丅字形健美裤，感觉新颖又好看。她二十二岁，江西南昌人。她正在花丛中间扴除杂草，她手指生得又白又嫩如陆游笔下唐宛红酥手，体姿端庄丰盈，皮肤白皙光泽得如早晨花中雨露。

她是一名花工，叫她园丁她一笑。温室里有好多花卉，雀梅开了，仙客来开了，蝴蝶兰开了。她说海棠是昨晚开地，一定是为了迎接我们才开。花丛中有她，她在花丛中，是花儿美了人还是人儿美了花。越看她越显得她端庄秀丽，长得漂亮好看，就连她说话的声音也很甜美，真有一见为之倾心。她嘴唇微动，忽然发现如镶嵌了一粒红樱桃。明亮的眼睛，她用眼神向我投来她的心意，我也许只领会了其中一半。

她说她在花径上班快三年了，想当一名园艺技师。她说她单位是全民制国营单位，户口也就跟着落在庐山上。她说愿意和我交往下去，交往了几天她父亲知道了就反对这事就了了。她父亲的理由很简单，不在一个单独上班不说还不是一个省。将来工作调动怎么办？生活怎么办？

一个星期转眼到了，我们往后拖了二天，我要走了，她说送我，但是终究没见到穿一身荷叶色衣服的她到来。也许是庐山上的树叶早早就红了，她用信件给我邮来了一片红叶。我把红叶放在掌心上观看，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枫叶盖住了大半个手面。我竟然看了好久直到发呆，过去了的就如一片枯叶从树上落下了……我把它扔到地上凝望着好久，视角放在红叶一处长了虫眼上，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我看连片树叶也不是。我不是弯腰，而是蹬下来把树叶捡了起来再仔细的看了会儿。那片树叶保留了许久，总认为只是片树叶子它伤不了我的心，我伤得起。我年轻，我才刚懂得秋韵，还有很多春夏秋冬。

秋，感怀，秋，已铭刻在脑海里。后来随着工作变动来到了南方，生活在南方也就不知道什么叫秋了，日月中只有短暂的春和慢长的夏天。我知道在北方秋有三个足月，在江南秋有二个月。其实，真的能够感触到秋韵的时间也只有短暂地一个月。只有在北方和江南才能看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从树叶开始乏黄了再到变红，然而再到枯萎化着蝶儿满天飞。

在南方生活久了也就成了南方人，每年到了秋季就有了一种怀念，总想到江南看看。当见到深灰色的秋就在眼前时，秋，秋儿。我低声呐喊。当金色全都蜕尽了，寒风刷刷吹过，很容易的让人勾起一些不应该的回忆。这么叫人伤心的秋，容易回忆无味的秋事；深思入脑髓的秋，就因为秋而生出了一些是非。山色尽染、晚霞映衬，那种秋意就是韵律。

人生苦短，弹指一挥间事隔三十年。故地重游，旧貌大变。我在庐山牯岭街心上漫不经心的走了一圈，然后无所事事的站在护栏处远眺，惟见远处长江飘玉带。有一妇人朝我走来，我在想我刚才没吃什么东西，地上也没扔什么垃圾。她离我五步远就直呼我的名字。姜乔！天啦！竟然是秋儿。我一脸错愕，你是秋儿？你难道不认得我了？我怎么说。她穿着清洁工服，成了一名清洁工。她说她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我还是当初的样子。真的！若不是你先认出我来，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人老了吧！是老了，不过当初的音容还有。天啦！不会吧！我在想人海茫茫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遇上了秋儿，这种机率应该比中六合彩还少之又少。

她苦笑了。你好吗？好！你呢？她脸上的笑带着苦涩，分明是眼角上的鱼尾上，嘴唇上皱纹已把她带入了老妇人地行列。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比我大两岁。但我永远忘不了的那鲜艳如花朵儿一样的红唇，花朵上染着皎洁的雨露。

她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还不是一般的力度，手背上长了老人癍。我禁不住会问这就是当年的红酥手？嫩得像兔丝子弹得出水的手掌背？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秋天。她凝视着我。我也是一样。实际上，我很烦恼秋。秋儿说。秋，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个短暂的季节。看来她人生过得不如意，也没有如她父亲所想象的那样找了一个同单位的，生活上会过得更好。我不想听到她再多的人生，我怕见人落泪，我伤不起心。我也不会狠心……

又是在一个秋季里，我和童年时的同学们欢聚一堂。四十年了，四十年后还能和这些小伙伴在一起值得庆幸。在一阵欢笑声过后，然后你望着我的脸，我看着你的脸。一脸惊愕的不是你今天为同学们带来了你在工作中所取得了什么伟大的成果，而只问你就是某某同学吗？像啊！模子里头还有啊！影子还在啊！不过这声音都变得有些苍老了！再就是有些同学在不停惋惜，说这一生总没把握住……直到一天真的秋来了！霜天也来了！是的，秋霜染白了路草，草木也就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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