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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水青冈(Fagussylvatica)又名(欧洲)山毛榉[jǔ]。这是一种我们听起来很陌生的树,但是对于欧洲人来说就像中国的杨树、柳树一样,是最常见也是最熟悉的树种。
邱园的巨大的“垂枝”欧洲水青冈。图片:余天一
社会我水哥,树狠弟兄多
欧洲水青冈的树皮光滑,几乎不裂,银灰色之中透着些许绿色,这也是它最特殊的辨识特征之一。在欧洲的植物园里或者大街上,不用抬头看天顶的树杈,也不用捡拾落叶,只需要看到那光滑的,灰中透着绿色的树皮,就知道这是一棵欧洲水青冈。
不过在野外的原生环境中,欧洲水青冈经常形成纯林(主要由单一树种组成的森林),这时候就不用看树皮认树了——这里除了它,很少有其它树种。林子里树枝遮天蔽日,光线极难穿透它们排列紧凑的叶片。
阳光射入“暗无天日”的水青冈林中。图片:JanVermeer/MindenPictures
欧洲水青冈灰白色的树皮。图片:余天一欧洲水青冈在欧洲原产地生长非常茂盛,比中国原产的几种水青冈处境要好得多。中国的水青冈属物种虽然更多,但大部分都和其它壳[qiào]斗科(又叫山毛榉科)植物和当地常见乔木树种混生,而欧洲水青冈则独霸一方。
这可能是因为欧洲水青冈的树冠极为广阔而茂密,枝条平展下垂,树与树之间相互遮挡,阻碍其它树种的幼苗生长,而欧洲水青冈的小苗极为耐阴,在自己父母遮天蔽日的枝条下还能顽强地活下去。欧洲水青冈的小苗非常有趣,它有两片扇贝一样宽大的子叶,有时候甚至比成株的叶片还大,这或许和它的独特生活方式也有关系。
水青冈的幼苗。图片:WilMeinderts/Buiten-beeld/MindenPictures
老林中的居民
在英国有名的皇家植物园邱园,我看到的欧洲水青冈小道下,连最耐阴的常春藤叶仙客来(Cyclamenhederifolium)和垂花虎眼万年青(Ornithogalumnutans)都生长不良,而欧洲水青冈自己的小苗居然还能生长旺盛。
在欧洲水青冈占主导的林子里,不同的植物类群采用了不同的方法适应这种环境:林下生长的植物要么极为耐阴,要么选择在光线被完全遮蔽之前,迅速开花生长,要么放弃通过光合作用获取营养,而转从共生真菌中获取营养。
十分耐阴的洋常春藤。图片:CarlLindman/WikimediaCommons
洋常春藤(Hederahelix)幼枝极为耐阴,常常能看到它们如鱼得水地在欧洲水青冈林下蔓延。春天的欧洲水青冈林,叶片才刚发芽,林下的光线还比较充足,此时毛地黄(Digitalispurpurea)和蓝铃花(Hyacinthoidesnon-scripta)已经积蓄了足够的营养,在这个时候迅速生长开花,形成一片片紫色和蓝色的花海;在欧洲水青冈的林窗(树冠之间的空隙)逐渐关闭时,毛地黄和蓝铃花也开始结果,准备进入新的一个生长周期。
在欧洲水青冈林下成片开放的蓝铃花。图片:CorinaSlooff/NIS/MindenPictures
另外有些真菌共生兰(兰科植物)完全放弃了叶绿体,不再进行光合作用,把根部长成真菌培养箱,以此获得养分。在英国,有些真菌共生兰,甚至只能在有年头的老欧洲水青冈林里发现,比如通体棕黄色的鸟巢兰(Neottianidus-avis)。鸟巢兰(左),以及要生长在欧洲水青冈林下的另一种兰花大花头蕊兰Cephalantheradamasonium(右)。图片:余天一
小动物的party
欧洲的秋天,我在给野花照相的时候,常常会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路上,发出连续的噼啪声。这种噼啪声虽然小,但居然一直不间断,很像是什么动物制造的声音。其实这是欧洲水青冈的果实落地发出的声音。
欧洲水青冈的果实。图片:Maurizio/WikimediaCommons
欧洲水青冈每年都会结很多果实,果实在成熟时会几乎同时落下。以它的种子为食的动物虽然有很多,但果实更多,动物应接不暇,于是留下了大量种子等待萌发(欧洲水青冈的果实含有单宁酸和生物碱,不适合直接食用,但经过浸泡去掉单宁酸之后,可以制成一种面粉)。
欧洲水青冈的果量非常大,掉下来的无数种子是野生动物的年度盛宴。在英国,会吃欧洲水青冈的不只有本土的野生动物,还有不少入侵物种也学会了磕欧洲水青冈的坚硬果实,比如灰松鼠(Sciuruscarolinensis)和红领绿鹦鹉(Psittaculakrameri)。
来自北美的灰松鼠,站在欧洲水青冈的种子中间。图片:PaulHobson/FLPA/MindenPictures
原产于亚洲热带的红领绿鹦鹉,在英国竟然以欧洲水青冈和欧洲栗(Castaneasativa)这两种亚洲热带见不到的植物为主食,这样强的适应能力,可能也是它们在遥远而寒冷的异国,依然活得无比滋润的原因吧。
出现在荷兰的红领绿鹦鹉。图片:WahrmutSobainsky/NIS/MindenPictures
欧洲水青冈的果实在它所在的壳斗科里,算是最特立独行的一类了。我们熟悉的壳斗科植物都有坚硬的“橡子”形的外壳和肥硕的种子,比如栎属Quercus(橡树)、锥属Castanopsis(包括苦槠[zhū]Castanopsissclerophylla和甜槠Castanopsiseyrei)、柯属Lithocarpus以及青冈属Cyclobalanopsis等等。
和欧洲水青冈的果实最接近的,可能是栗属Castanea(栗子),它们都有一个带刺的外壳,外壳内有多个坚果,并列挤在一起。不过举个栗子看一看,会发现栗子的果实是浑圆而没有翅的,顶上有一个尖;而欧洲水青冈的果实有三棱,棱上有翅,这个翅可以帮助它的果实随风飘到更远一点的地方。
欧洲水青冈的果实。图片:ColinVarndell/NPL/MindenPictures
林木幽深,令人胆寒
欧洲水青冈还有很强的无性繁殖能力。邱园有一棵欧洲水青冈的垂枝品种(Fagussylvatica‘Pendula’),是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树,它的枝条天生下垂(这是偶然的变异导致的),而下垂的枝条在接触地面以后就生根发芽,重新长出枝条作为一棵新的树苗生长。所以这棵“垂枝”欧洲水青冈现在做到了真正的“独木成林”,走到这棵树下,会以为走入了一小片森林,景象极为壮观。
德国萨尔布吕肯的一棵垂枝欧洲水青冈,冬天积满了雪。图片:AnRo/WikimediaCommons
欧洲水青冈纯林是欧洲最常见的几种森林生态之一。因此,欧洲水青冈常常出现在欧洲各国的文学和艺术作品之中。欧洲水青冈林下极为幽暗,即使是大晴天的林下也常常只有星星点点的光斑,常常营造出一种肃穆的氛围,加上西欧和北欧怎么也热不起来的气候,产生出一种阴冷诡秘的感觉。
北爱尔兰有一条著名的欧洲水青冈大道,是贝尔法斯特周边一日游的经典去处之一,《权力的游戏》剧中有一幕是在这里拍摄的。虽然那里的欧洲水青冈是18世纪人为栽培的,但是你在林阴之下依然能感觉到那种阴暗和幽远的氛围。
北爱尔兰的欧洲水青冈大道。图片:余天一
就像俄罗斯的白桦林之于俄罗斯人一样,幽暗肃穆的欧洲水青冈,也是西欧各民族的日常生活不可避免要遇到的,这种自然环境深刻地影响了西欧的童话和传奇故事。虽然现在古老的欧洲水青冈林正在逐渐消逝,但它已经在人类的文化和性格之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本文是物种日历第5年第篇文章,来自物种日历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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