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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浪在江户那些年》作者:大饼酱
简介:嘉永六年,黑船叩关江户湾,打碎了东洋岛国几百年的太平梦,浮世绘黯然失色,镇魂歌即将奏响。自此,腥风血雨吹散了江户时代最后的浮华,开国派、锁国派争执不休,公武合体派、尊皇攘夷派互斗不止,佐幕派、倒幕派彼此屠戮,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论是将军、大名、藩士、浪士、町人、农人,都被卷入其中,如堕阿鼻地狱不可自拔……
入坑指南:“没想到您会来这种地方,要不是浅吉座主给我通风报信,我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音羽川座的剧场内,看着坐在紧靠花道的陷阱区中,正好奇打量不远处舞台的德川庆喜,又次郎老板笑着上前打招呼,坐在了对方身侧。
又次郎老板身后,浅吉做主满脸陪笑地坐在了两人后方,在他们周围均是上衣下桍装扮的武士,放在后世一定会被认为是黑恶势力聚会。正在不断进场的观众见到这架势,本能的绕开这个区域,选择在别处就座。
“这间芝居是你来到江户后新建的吧,以前还未曾听说浅草有如此排场的地方呢。”德川庆喜面无表情地赞道。
“您谬赞了,确实是来之后新兴建的,不过也是为了造势考虑,比照市川座的芝居修建,只是更新一些,实际规模差不太多。”又次郎老板笑着介绍,“在大阪时,在下甚至见过豪商兴建数倍于此规模的芝居,仅供自家观看剧目使用,夸张一些的连艺人也养着供自家演出使用,在下这里不过小巫见大巫。”
“素闻大阪商团汇聚天下财富,这奢靡之风气果然令人印象深刻。”德川庆喜一直盯着舞台,此时舞台拉着帷幔,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常听人说,三井家在大阪的总家宅邸异常恢弘,不知道又次郎你是否去过,当真如此吗?”德川庆喜转头问道。
“有幸拜访过一次,想来岛内应无出其右者。”又次郎老板赞道。
“怎么?能比御城还豪华?”
“三井家私宅怎能与御城相比,不过上样居所更重威仪,幕府又最倡导节俭,两者风格全然不同,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啊。”又次郎老板继续陪笑道。
“那就是说,确实比御城更奢华了?”德川庆喜眉头挑了挑,“三井家二百年间蒙幕府垂青,积攒下偌大的家业,大阪商团又以其为领袖,已然有些可怖。现在看来,当初献金事情的处理上,父亲大人有些心软了,不但帮其游说阿部老中,还令你配合三井家做局来凑献金。”
“三井家侍奉幕府二百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权中纳言大人也是感念于此。”又次郎老板低声解释。
“我这位父亲大人啊……”德川庆喜有些感慨,但并未多言,而是叮嘱又次郎老板道,“虽说你不是听命于我一桥藩,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最近借着父亲大人在藩政上占据主动,进一步挤压我那做藩主的兄长,水户藩内一些人蠢蠢欲动,听说有些轻格武士组成了个什么‘天狗党’,行事理念和风格上愈发激进,我担心会生变故,你不要陷得太深,专心应对好通商贸易之事就好了。”
又次郎老板有些差异,按理说水府老公德川齐昭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桥侯是德川齐昭幼子又是盟友,又次郎老板才一并为其效力,眼下来看对方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还不待又次郎老板想好如何回复,场间照明的灯笼均被遮挡,加上剧场内门窗都盖了厚重的黑布,整个剧场一下子陷入黑暗。
“这……”又次郎老板有些奇怪,历来演出未有过这种阵仗,场间的观众也开始交头接耳,场面开始嘈杂起来。
待场间议论之声越来越大,观众们都有些无所适从时,有太鼓敲奏出一个单音“咚”!
几乎同时,舞台上所悬挂灯笼恢复亮光,人们看到本来挡在舞台前的幔布已经拉开。在饰有彩绘的背景布前,舞台正中立着一株高至屋顶的巨大藤树,开着紫色花朵的藤枝条,垂满了整个舞台,一眼望去如梦如幻。
“哗!”
场间的观众几乎发出同一声赞叹,连德川庆喜的脸上,也难得露出惊讶状,转头对同样一脸惊叹的又次郎老板道:“这小心思有些精巧了,怎么想到的。”
“啊,这是太一出的主意啦。”坐在两人身后的浅吉座主赶紧解释道。
“倒真是个妙人。”德川庆喜赞道,又次郎老板则是在一旁点头应和。
惊叹过后,场间众人开始将视线投向花道或是舞台左手边的通道,寻找艺人的身影,但都没有发现,让观众有些茫然。
随着三味线和笛子的奏乐响起,一个头戴绣花三度笠、身穿黑底彩绘藤条纹饰振袖,身姿婀娜的少女身影,从被藤蔓遮挡的舞台上方空降了下来,少女双目低垂,神情幽怨,肩头搭着紫藤枝干,清丽幽雅的紫藤花在身后垂悬,显得楚楚可怜。
“哗!”
场间再次爆发出惊叹声,又次郎老板却是懂行的,转头问向浅吉座主:“又是太一的主意?宙乘用来出场确实有新意。”
歌舞伎舞台使用悬吊设备并不新鲜,多是凭借铁丝配合滑轮,使得扮演神仙妖鬼的艺人腾空,以制造舞台效果。但用此出场的确实不多见,现在看来舞台效果极佳。
少女落地后不着痕迹的微转腰身,似乎是先将挂在身上的铁丝卸掉,然后轻启舞步,正式开始了演出。
《藤娘》算是歌舞伎中最经典的短篇踊舞剧目,表现的是紫藤仙子困顿于爱恋的痛苦心情,通过舞蹈即展现少女天真烂漫、纯洁无瑕,也烘托出略有伤感的氛围,算是岛国传统文化中所推崇“物哀”情感的巅峰之作,一直深受喜爱。
在场内观众看来,舞台上的艺人虽说舞步姿态上并非出类拔萃,但胜在扮相秀美可怜,表情姿态拿捏恰到好处,别有楚楚动人之感,不少人一时间便看痴了。
“比前次《廓文章》时,确实精进了不少啊。”德川庆喜称赞了一句,不过转头又说道,“艺能终归是微末小道,既然有才华,便应该更多的用在正事上。”
“按照这小子的说法,登台不过是劳逸结合,最近在通商贸易的事情上,他也很上心。”又次郎老板回应道,“我打算在足利屋之外,单独成立家店,由这小子挑头,专司通商贸易事务,再从上方筛选抽调人过来帮忙,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能够有益于社稷四民。”
第二本:《大叛贼》作者:夜深
简介:辛亥革命一声炮响震动九州,满清应声而倒,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对!等等!这是康熙朝?老天你玩我是吧?
入坑指南:杭州,巡抚衙门。黄秉中沉着一张脸,几个月来他老了许多,两鬓全是斑斑白发,脸颊更是深陷下去一大块,瞧着活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大人,卑职辖下本就缺粮,朝廷的救济粮未到不说,现在还要卑职拿三万石粮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啊!”“是呀大人,今年的粮本就紧张,之前反贼在浙江折腾的如此厉害,本府的粮根本就不够用,何况杭州大战后安置流民已是入不敷出,如今还要加派增粮,这万一弄不好会出大事的!”“大人,本州同样如此,您可别忘了杭州之战后本州还负责您指派的一万流民的吃喝呢,这粮食又能从哪里挤出来?本州要提供四万石粮也是绝无可能的……。”“大人……。”“够了!”耳边听着这些知州知府的述苦,黄秉中再也听不下去,低沉地喝了一声,堂上瞬间鸦雀无声,众人均是愁眉苦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桐庐被占,给大阿哥的军粮全落到了反贼手里,这令巴望着粮食到来的黄秉中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桐庐居然会失陷,不是说反贼尚在浙徽之处么,怎么突然间跑到桐庐去了呢?桐庐究竟是怎么丢的,黄秉中已派人去追查,可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是粮食问题。大阿哥的大军已经出动,右路军也到了临安,可现在军粮却没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大阿哥的围剿大计就将出问题,而他黄秉中也必然会革职问罪。抚着额头,黄秉中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询问后紧急把下属各州府的官员招来为的也是粮食。现在他也没其他办法,只有先想办法从浙江各地筹集一批粮食以供右路军使用才是。可谁想到,这些官员一说到粮食就个个叫苦,难道他黄秉中就不知道么?浙江今年遭灾不算,还让袁奇等折腾了个翻天覆地,就连自己也差一点儿没守住杭州。但这粮必须得征,不征就要出大事。饮鸩止渴,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拿不出粮食大家都得倒霉。“大阿哥那边的粮必须满足,这事的重要性本抚想大家也都清楚。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加紧征粮,只要熬过这一关,等湖广的粮运到,这个槛也就过去了。”说到这,黄秉中冷冷看着众人,又道:“本抚在浙江多年,诸位手里的家底如何本抚是一清二楚,摊派的数量诸位想想办法绝对是拿得出来的,丑话说的前头,这可是军国大事,如谁坏了大阿哥的战事,哼哼!别怪本抚不讲情面!”众人面面相觑,知道黄秉中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如果谁再打马虎眼那么黄秉中铁定不会放过他。更何况,黄秉中的话里也说的清楚,右路军现在就等着要粮,到时候真出了事,这些丘八们可不管你是什么官,这兵祸闹起来可地方比流寇更厉害几分,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大阿哥撑腰呢。给这些官员下达了死命令,要求他们必须在十日内把各自摊派的粮食运到杭州,随后黄秉中直接端茶送客,等这些官员愁眉苦脸地离开后,黄秉中长叹一声,起身去了偏房。“黄大人……。”在偏房,孙达瞻已早把龙井茶喝成了白开水,坐立不安在房内转来转去半天,听到动静回头一瞧,见是黄秉中总算出现,他连忙上前沉着脸发问。“孙军门,本抚知道你来何事,如今桐庐被占,军粮丢失,本抚自会向圣上上折请罪。”黄秉中抬手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请罪有什么用?粮食呢?关键是粮食!没粮食我的兵吃什么喝什么?误了大阿哥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孙达瞻瞪着眼喝问。“粮食肯定会有的。”黄秉中淡淡说道:“本抚已从杭州征紧急调了石粮,等会就能运往临安……。”听到才石粮,孙达瞻差一点儿就要跳起来,这些粮只够他的部队吃喝几日?难道要他的兵饿着肚子打仗不成?“孙军门稍安勿躁,这石粮只是先数,后续还有五万石,除了这些数外,杭州各地会加紧征粮,定不会误军门大事。”孙达瞻先是一愣,接着仔细瞧了瞧黄秉中,只见他神色平常,一副胸有成竹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想了想点头道:“如此……那我就暂且先信黄大人一回,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黄大人千万不要忘记,这军粮要是一旦断了,大军必乱!如到了那时候,哼哼!恐怕黄大人你……。”“这个本抚自然知道,如黄大人没其他事的话还请尽快回临安安抚其部下,以免军心不稳扰乱地方才是。”“告辞!”孙达瞻也不多说,对方明摆着轰人了他还留着干嘛,何况石粮食还需他尽快运回去,至于后面的五万石,要是黄秉中到时候拿不出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走出巡抚衙门,孙达瞻先找人接收石粮,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临安,回到临安他就写了个军报交人连接送往大阿哥处。孙达瞻是武将不假,可他心里的小九九可不少,按大阿哥原来的计划,他的右路军是走杭州南下然后向西包抄,可现在桐庐失陷,如再执行原来行军路线,拦在去路上的桐庐就成了根硬骨头。既然这伙反贼能拿下桐庐,那么表示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可小看,何况占住桐庐反贼不仅获得了大量军粮,要知道桐庐还有许多军械物资也落入了敌手,这可本原是他孙达瞻的东西啊!此消彼长,暂时没摸清楚桐庐反贼情况,再加上缺少粮食的孙达瞻并未有把握和桐庐的反贼正面作战。为此,他手书一份报于大阿哥,把这些情况告知中路军,同时以右路军缺粮需等待的理由暂留临安,这样一来就算大阿哥要怪罪也绝对怪不到自己头上,而黄秉中会不会由此倒霉,关他鸟事。就此,右路军在孙达瞻的命令下直接就停在了临安不走了,一方面等待大阿哥的回复,另一方面天天朝着杭州催促后续军粮。而黄秉中也加紧要求各州府加快征粮速度,闹得杭州周边百姓是怨声载道,一些本勉强还过得去的老百姓被这么一弄就成了赤贫,而一些小有家底的富农也只能苦苦挨日,就连地主们日子也不好过,在官府各级强行摊派的压力下眼看着被拿走的粮食那是哭天抹地,捶胸顿足。除此而外,别忘记杭州大战后浙江还存在大量流离失所的流民,还有许多在战后被安置的原义军百姓。这些人除去手中沾血的义军各级头目外,大多都是浙江本地人,虽然无奈入了义军,但战败后朝廷考虑到以仁治天下,所以让各州府分散把这些人安置了起来。本来,如果没有后来的事,这样的安置是比较好的措施。要知道袁奇起义后他的大军基本都是当地强行征召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许多人本就不想造反,只是被迫无奈。何况康熙皇帝一向讲究仁德,张云翼上报朝廷后康熙不但同意,同时还大度赦免了这些人的罪名。可谁想现在又出了这一出事,安置的这些人本已没了家园,现在又没了粮食救济后一下子就成了地方上的定时炸弹,当加急征粮越来越狠的时候,民间的暗流已开始蠢蠢欲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猛然爆发。
第三本:《季汉彰武》作者:陈瑞聪
简介:黄河两岸的每一寸土地,都流满了我祖先高贵的鲜血。秦岭南北的每一座山麓,都萦绕着我祖先孤独的灵魂。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入坑指南:
初六子时,两人摸到虎泽边,在距离木桥两里许的地方下到水中,天气冰冷,泽水表面开始结冰,但泽冰不厚,不堪马儿的重负。为了防止马蹄被薄冰割伤,他们给马蹄蒙上牛皮,下来牵着马步行。
踩着碎裂的薄冰走了几刻,前方隐隐约约有灯火,他们知晓那是新单于的亲卫临时搭设的休憩之地,木桥就当在不远处了。他们便牵着马钻进厚厚的芦苇丛中,芦苇密如浪水,高过丈许,人马钻进其中,颇有种鼠行雪底的错觉。
他们将马儿拴在柳树根上,依靠在芦苇丛中稍微休息片刻,随后又吃了些东西,扯了些芦苇拢在身上头上,从包裹中卸出两张弩机,蹑步向前行了数十步。即使在黑夜里,他们也看得分明,在百步左右远的地方,就是木桥的轮廓。
斡竿尺看好位置角度,用几块卵石布置好弩机,又用芦苇覆盖在上,倒刺雁羽箭他怀揣在胸还未取出,如此便只剩等待了。
一旁的芦苇丛中竟还有几座荒废的坟墓,墓碑早已铲倒,只留下几个土包凸在外头。两人就在坟包上坐下,开始等待天明。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虽然没有风,但虎泽的潮气袭来,冷得人瑟瑟发抖。斡竿尺与赵卢两人裹着袍子靠在芦苇上,通身冰冷无法入睡,只在心底祈求天亮快些到来。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天渐破晓,一阵轻雾从水面飘上来,袅袅升上木桥。但木桥上毫无动静。
渐渐地,一团朦胧的阳光自下游射过来,河上河边顿时亮了起来,照在两侧深深的芦苇丛上。一夜功夫,原本青黄色的芦苇覆盖了一层白霜,白茫茫一片,好似下过雪一般。天亮后,雾气更大,完全盖住了河冰,升腾起来,朝两岸弥漫开来。
赵卢突然从半梦状态冷醒过来,抬首看对面的斡竿尺一身白霜,那双眼睛炯炯地瞪着雾气笼罩下的木桥。赵卢哆哆嗦嗦清了一下喉咙,沙哑着低声问说:“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来了?”
斡竿尺赶紧出手制止,示意他噤声。就在这个当口,远远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过来,伴随着隐约的人物交谈声,从模糊到清晰,从宁静到喧哗。赵卢自然知晓是马队到了,游猎的匈奴诸王马上要到了。
他伸手拔出携带的斫刀,浑身又是一阵冷战。他再看斡竿尺,如同一条僵硬的蛇蜷坐在地,两眼虽是依旧放光,但身上微微战抖,明显和自己一样被冻僵了!
赵卢轻轻扭头看了一眼木桥,雾气缭绕中,木桥若在云中。他心里一阵绝望。桥上水雾弥漫,哪知哪个是于夫罗,即使侥幸刺杀了于夫罗,冻僵的手脚骑得了马,能逃出去吗?
就在这个时候,桥边依稀能看见人影,马蹄落在木板的桥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见马队已经开始过桥。两人对视了一眼,斡竿尺做了一个向下按手,然后摆手,而后反向一指,最后划手的动作。意思是机会不好,先放他过去,等他回来还有一次刺杀的机会。
这个时候的桥上,前面的扈从骑马刚过去。于夫罗正无精打采地骑坐在余勒都思上,由奴仆牵着缰绳,从队中缓步走至桥边。身旁跟着的是大且渠与两位大当户,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伊金霍行在前面,再往前则是他新任命的大当户答谷。答谷骑在马上,右臂上蒙着厚牛皮,上面站着一只来自西域的隼。答谷正待上桥时,那隼却左顾右盼,发出吱吱作响之声。答谷勒住马,回头对于夫罗说:“他做出觅食的姿态,想必是发现猎物了。”
听到“猎物”二字,于夫罗精神不少,他打量四周,举手问:“哪里有猎物?”
几个人都扭头朝桥下的虎泽望去,一阵白雾掠过白茫茫的芦苇丛,只听见微微传来的唰唰之声。有人说,恐怕是一阵风过去吧。
于夫罗却摆手否定,自信说:“想必是什么兔子或水獭,从草丛中过去,哪里逃得出我红喙雕的眼睛?”他立刻命答谷放隼去猎食。
那隼一旦摆脱桎梏,立刻腾起,猛扑翅膀,朝芦苇中飞掠而去。不过顷刻之间,两支箭矢从芦苇丛中霍然射出,一支射中桥上的护卫,另一支正中于夫罗坐骑的脖颈,余勒都思吃痛之下,扬蹄起踏,将于夫罗从背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马嘶之声从远处传来。
桥上的人都惊了,忙喊起来:“有刺客!”此时高大的伊金霍慌忙下马扶起于夫罗,顿时又涌来几个人,围住于夫罗就朝回跑。
粟籍骨都侯蒲奴握住七尺大刀,催马从桥边一跃,踏倒一片枯萎的芦苇杆,奔入雾气弥漫的水面。他的身后,数十骑都接二连三地策马跃入水面,顺着芦苇丛向马嘶之处奔去。泽冰哪堪这般重负,发出一连串嘎嘣的脆响。
其实那隼发现的是斡竿尺他们身后的马。两人虽然都被冻得半死,听见隼振翅擦过芦苇梢的声音,都不由得魂飞魄散。赵卢立即抓起武器,从芦苇中一跃而出,朝马儿飞奔而去。而斡竿尺知晓不再有此良机,索性先弩机上矢,飞射两箭,方才离去。
赵卢须臾到了拴马处,那只隼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停在拴马的柳树枝头,歪着头打量着下面慌不择路的两个陌生人。
赵卢先骑马奔逃,而斡竿尺刚刚上马从芦苇丛中钻出,便赶上粟籍蒲奴飞马而来。凑巧的是,粟籍蒲奴冲得匆忙,只拿了大刀却没有带弓,马鞍上虽有箭囊,却毫无作用。他挥舞大刀直冲须卜斡竿尺,但斡竿尺回首掷出携带的短刀,正中粟籍蒲奴坐骑的左前腿,马儿前蹄吃痛,一头栽倒在冰面上,顿时把犹如镜面的河冰砸的碎冰四飞。
粟籍蒲奴一身剧痛,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断作数十截。他趴在寒冷的冰水间,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听闻嗖嗖乱箭在头顶乱飞。随即马蹄踏起的冷水与碎冰打在他的头脸上,冰冷生疼之极。后面的追骑毫不客气地绕过倒地的人与马,继续向前飞快追击。
斡竿尺虽然仍在策马,但感到坐骑明显跑不动了,心知马股定然已经中箭,心中只能暗叫糟糕。再看前面的赵卢,早已是影子都看不见了,哪还顾得上他?
又是一箭命中马身,马儿伏在冰面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浑身颤抖着悲鸣。匈奴人本都是爱马之人,斡竿尺心中也颇感悲怆,便轻拍马颈,而后翻身下马离去。
此处的芦苇稀疏,只有一片伏地的枯草,他只能沿着泽旁的斜坡攀爬向上。赵卢的的斫刀与牛角弓俱在他手中,他此时便爬上几步,便回头射上一箭。每射一箭,他便忍不住要抚摸胸前项链的玛瑙,接连射倒了好几个人。
但更多的追骑已然逼来,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大腿,眼见要被射死了,他干脆扔下弓,一手攀住斜坡上的灌木,往坡顶奋力爬去,奈何腿上剧痛难行,动作也迟缓无力,走不过几十步,便在岸边的柳林里为追兵蜂拥包围。
看来是跑不掉了,斡竿尺再拔出斫刀,燃烧的眼神在寒锋上犹如星辰,他高喝一声,回身便向追兵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追来的人围住他。
用大刀弓矢取他性命本不是难事,不过为了捉住活口,付出代价便在所难免。一片混乱之中,斡竿尺将斫刀砍入一名追者的肋骨,此时他才认得,这人是右日逐王安何。刀伤从肋骨直至大腿根,露出肠子与脏器,右日逐王捂不住如泉涌般的鲜血,未久便死去了。
须卜斡竿尺浑身是血,被摁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追兵解开他的裹头巾布,都惊讶地认出他的身份,须卜车酉的族弟。而后人们折断他身上的箭杆,为了防止这位闻名逐步的铁铸武士继续发力伤人,将他双手反转,绑在长柄上,四人各提一方,把他提回美稷王庭审问。他所带的弩机、斫刀、弓矢也作为证物,被一并带回。
到了王帐,于夫罗还未从落马的惊吓中完全清醒。但见到斡竿尺与车酉酷似的面孔,又想起自己伤重不治的爱马,于夫罗怒上心头,顿时提刀上前,一刀斩去了须卜斡竿尺的三根手指,蹲下身向斡竿尺怒吼道:“你背后究竟有谁指使?!”
斡竿尺满是蔑视地看着眼前狂怒的仇雠,被松下口中白布后。他张嘴,向于夫罗呸出鲜血,正喷在于夫罗脸上,于夫罗只觉满面的铁腥之气,还未来得及继续发怒,便又听闻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
王帐中一片寂静。
于夫罗用锦布抹干脸上的鲜血,才怔怔发现,斡竿尺以头抢地,眉心碎裂,鲜血如同溪水般汨汨涓流。而在血溪一旁,有一块软嫩的肉块,那是他随着鲜血喷出的舌头。
气氛压抑到极致。于夫罗收敛了怒气,对王帐中的王侯们冷声说道:“区区一个斡竿尺,能做到这种地步!当是何人所为?当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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