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节气之夏至
今晨,牙膏牙刷还含在嘴里,就在阳台上东瞅瞅西瞧瞧巡视了一圈,看到那盆仙客来有点蔫,照例给它底盘喂了点儿水。
嗯,夏天了,仙客来也该休眠了。随手扶了扶那花朵,突然就想起了一桩往事。
很多年以前,还是个入职新人时,曾跟随一个也是新入职的朋友,一起去拜访他的老乡,在一个夏日周末的早晨。
夏日的天光很亮,风也大,走在道上,风摇叶摆、树影婆娑。
一路走去,岔过便道后有一段短且直的小道,路的两旁是两排笔直高耸的桉树,树干粗壮,有些年头了。
抬头看高耸的树,眼睛落到了枝丫间的几道黑色电线上,穿过树枝的黑线随风摇晃,却像是正在拨动的琴弦,那偶尔随风飘落的树叶,仿佛是从琴弦上跌落的音符。
树荫下,清凉;内心地,宁静。
那个小区就在这条笔直的路的尽头。
朋友的老乡是一对中年夫妇,知识分子,儒雅随和。两位都是极温暖的人。
记得我印象深刻的是,入门后便看到窗台上一盆仙客来,绿叶红花,似云霞披纱正要坠入苍林。这入夏的季节,依然开着六七枝花。
注意力落在了那个花朵凋谢后,留下的好大一个果实(种子)上。这种子褐紫色、浑圆、正中有点点凸起,花托合成一爪,稳稳抓着这光滑圆润的种子。
听阿姨说,这是她特意留的种子。我正疑惑:这个,能种出来吗?就见阿姨端出一个小花盆,里面有两株小苗,一株有两叶,一株有一叶,叶片都是小小的,却也是鲜活水嫩的。
这就是阿姨之前用仙客来种子育出的新苗,真赞啊!
在阿姨给我讲如何培育新苗的时候,朋友在陪老乡喝茶聊天,欣赏他的硬笔书法作品。哦,那老乡先生的硬笔书法了得,我很喜欢,所以在拜访结束的时候,向他讨了一幅小字,内容是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这帧小字一直在我办公桌右上方玻璃下压了好多年,也在窗边给太阳晒了好多年,虽然发黄褪色、玻璃破裂也没舍得扔。后来搬办公室,兵荒马乱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把这字幅弄丢了,再也没有找到。
一帧小字,不是名家,但正是自己喜欢的,陪伴我的那些年,内心好温暖。
一盆小花和那些新芽,却让我在这多年后的这个早晨突然想起这桩往事。也许,那两粒小小的种子,早在我的内心深处种了下来,如今,眼里的花激活了种子,这记忆就发了芽。
在这个含着牙刷给它浇水的早晨。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走过的、路过的、经历过的,不记得的都该忘记,该记住的终会留下。
如今,无论是当年踏着桉树落叶、迎着夏日天光的人,还是安适恬淡养花书法的人,都难共在一处,而各在天一方了。
愿各自安好。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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